本文作者:adminddos

苏州东大街7岁少儿搏击1891-5555-567培训哪里有

adminddos 2025-07-02 12:08:02 5 抢沙发
苏州东大街7岁少儿搏击1891-5555-567培训哪里有摘要: ...

距作者家仅300米的楼房在战火中被毁

编者按

6月23日,以色列与伊朗签署停火协议,燃烧了12天的战火暂时得以平息。这场骤然爆发的中东冲突,曾让全球无数人悬心。连日来,国际媒体充斥着从百货大楼到电视台等目标被轰炸的消息,而冲突双方均具备核能力的现实,更让这场对抗笼罩着令人窒息的阴云。尤其当6月15日,著名的魏茨曼科学研究所遭遇空袭,消息传出,全球科研界为之震惊。

本文作者Yumi,正是魏茨曼科学研究所结构生物学方向的博士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火中,她用日记记录了自己的真实经历:居所与实验室在爆炸中受损、蜷缩在防空洞内修改论文、无奈错过受邀的重要国际学术会议,痛失向学界展示成果的宝贵机会……

她的笔下,不仅有战争骤然降临的惊惶,更有门窗尽碎的断壁残垣、战火中惊恐的孩子与无助的宠物、趁乱而起的盗窃,也有那些分别来自伊朗或以色列的挚友与他们的亲人。这场战争的每一方,都在经历着命运被残酷撕裂的日常图景。

Yumi的日记,是宏大叙事下个体命运的切片,文字让我们看到,在这个看似坚固的现代文明世界里,人类悉心构建的秩序、理想与日常,竟如此脆弱,只需一点火星,便可能轰然崩塌,留下难以弥合的伤痕。这些文字,是对战火无情最沉痛地控诉,更是对和平最深切的呼唤。愿战火永熄,愿世界重归安宁。

撰文 | Yumi

责编 | 李珊珊

● ● ●

〈 2025年6月13日 星期五 〉

这次以色列伊朗冲突的第一天,在最开始,没人觉得这会是什么大事儿。

凌晨三点多,我的手机突然震动并亮起屏幕,伴随着刺耳的"滋滋"声,屏幕上显示着"极度警报"。我的第一反应是设备或软件故障了,因为从未见过这样的提示。迅速搜索网络,确认以色列全国突然再一次进入紧急状态,而这凌晨三点的警报,是为了唤醒所有人,预报战争即将到来。

我先生原定早上八点飞离以色列的航班,因此也充满变数。行李已基本收拾妥当,我们一时有些无措,像往常一样祈祷一切如常,同时查看打车软件能否正常运作,并紧张地刷新新闻。奇怪的是,警报持续,却没有洲际导弹到来。不到一小时后,消息确认:机场关闭,紧急疏散,所有航班取消。彻底无法离开,反而让人定下心来。收拾好行李后,我们决定先休息,等天亮再想办法购买新航班,因为一般这种情况领空和机场关几个小时就开了。在以色列生活的人,对突发状况已近麻木,心态也相对平稳。

过了没多久,WhatsApp群组消息不断,我的本地好友在小群里问:"没明白。没有导弹,却拉‘极度警报’?所以他们凌晨三点叫醒所有人,就因为他们‘可能’等会儿要再叫醒我们一次?"

凌晨四点出头,我们循着指令在防空洞前等待。楼道里响起脚步声和行李箱轮声,原来是楼里的预备役邻居已换上军装,带着行李准备出发前往军营。上一次看到这种快速反应的景象,还是2023年10月7日。那一刻,我也隐约感到这次情况可能不同寻常。

晚上,局势逐渐明确,以色列与伊朗正式升级冲突。晚9点起,防空警报断续响起。大家拿起早已备好的各自的应急包有序进入地下防空洞。

第一天,我尚带着一丝惯常感,没有太多害怕的感觉,因为这已经是我经历的第三次伊朗袭击和第无数次洲际导弹警报了。防空洞内大多数位置都完全没有信号,我便整理起之前未修完的旅行照片,并开始清理手机里积压的八万多张照片。照片清理完我们依然在防空洞内,我便从应急包里拿出了我的银鹭八宝粥和夹心饼干,开始嚼吧嚼吧放松心情,并给周围邻居介绍我们大中华的美食。邻居们尤为好奇的是蚝油到底是什么味道,我们(中国人)烧饭都用些什么调味料,怎么煮好吃的拉面等等。开战第一天,时间就这样打发掉了。

〈 2025年6月14日 星期六 〉

又是警报、防空洞的一天。

中东夏日的热浪和防空洞内拥挤的气息令人不适,加上防空洞是常年没有人呆的阴森地下室,我感到皮肤瘙痒,仿佛身上不停有小虫子跳来跳去。站在角落里,不停地抓自己的腿,祈祷可以赶紧结束回去睡觉。过了一会儿,还在上小学的邻居妹妹穿过人群向我走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她从小背包里拿出驱蚊水,指指我的腿,示意我涂上。原来隔着一个房间的距离,虽然我把自己藏在了角落里,妹妹也早就看到我的不适并且努力想要帮助我。这份无声的善意,在压抑环境中格外清晰。

回到家,决定为她做点东西送给她当小礼物,我想让她知道善良是会被回应的。我从我剩余带回的婚礼物料中找到一把好看的蒲扇,用彩色扭扭棒拼出她的希伯来名字贴在了上面,并装饰上各种爱心和和花朵,希望这把她的专属扇子能在下次风扇没电时派上用场。同时,我想起她应该最喜欢粉色和紫色,因为她经常穿这两个颜色衣服,就连她爸爸背着的她的应急包也是粉紫色的,于是我又用一些粉紫色和银色珠子串了条手链。敲开了她家的门,她爸爸把她喊过来,我亲手给她递上小礼物,看到她收到礼物时惊喜的笑容,那一刻我心中也感触复杂。

这笑容给我带来沉重思考:在警报和防空洞中长大的孩子,未来会如何?很多科学研究表明,小孩在小时候遇到的心理创伤是会刻在脑子里跟随着一辈子的,我先生都要经常和我讲他小时候触电差点丢掉小命的故事,这些孩子又怎么可能不记得从小长大窝在防空洞里的恐惧感。我家小猫三个月大的时候第一次经历防空警报,那时候猫什么都不懂,只管自己睡大觉,直到现在猫一听到警报就冲向它自己的"防空洞"—我给他在床底下搭的一个小窝。连小猫都在过程中学会了恐惧和寻求安全感,这些孩子长大后又会怎么样呢。

每次我在网上分享这里的生活,评论里总不乏"加沙的孩子呢?""加沙的孩子没有未来"的声音。我无法进入加沙,但是去过约旦河西岸(West Bank)很多次,每次都努力接触和帮助那里的巴勒斯坦儿童和家庭。近年疫情叠加冲突,太多家庭生计艰难,去年有一位来自伯利恒的4个孩子的爸爸告诉我,西岸政府不管他们,在疫情期间起码以色列政府允许他们去耶路撒冷打工讨生活,而现在打仗,口岸一关是真的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吃饱都困难。的确,伯利恒这个靠旅游业生存的城市,毫不夸张地说,街上的店铺已经关掉了80%,没有游客就是没有收入,就是一家人挨饿。他告诉我,他们大多数普通人,比起政治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家庭,这种情况下宁愿以色列政府直接接管他们,起码不会让他们饿死在大街上。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从西岸人口中听到这样仿佛很割裂的叙述,倾听他们的困境,我深感无力,而加沙所面对的,比这要艰难百倍,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讲清楚的。伊朗问题也一样,没有一个非黑即白的答案。无论是以色列,巴勒斯坦还是伊朗的孩子,都值得一个不必在恐惧和匮乏中挣扎的未来。那些被政治和冲突强行置于对立面的孩子,本质上又有多少不同?他们都是这场漫长悲剧中最无辜的承受者。

〈 2025年6月15日 星期日 〉

周日是以色列的工作日第一天。凌晨,我还在修改论文,计划白天居家办公、参加组会。还没来得及休息,防空警报再次拉响。这下不知要多久,我下意识抓起笔记本电脑,随人流进入防空洞。洞内一直闷热嘈杂。我在角落坐下,将电脑放在膝上。手指开始敲击键盘修改论文时,身体的燥热感似乎减轻了些,周围的交谈声也模糊成背景音。专注于文字和逻辑,等待导弹的恍惚感被一种奇异的平静替代。"心静自然凉"的古语,在此刻竟有几分体会。而我沉浸在工作里,恐惧感也暂时退却。

作者在防空洞修改论文的电脑屏幕

凌晨三点左右,更剧烈的警报伴随巨大的轰鸣声袭来。这次的震动完全不同,整个防空洞剧烈摇晃,头顶灯光晃动,墙灰簌簌落下。紧接着是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砰!——轰隆!!!" 洞内瞬间死寂,后便是大家发出"oy vavoy"的惊叹声(希伯来语里的"哦,天呐!")。所有人都明白,应该是我们的城市被击中了。我的住处距离本市唯一购物中心仅三百米。人们低声议论:"是商场吗?" 很快,手机上的一些图片和视频证实了猜测:那座熟悉的建筑旁浓烟滚滚。

警报解除后,我们走出防空洞,想去楼后查看因爆炸冲击波震开了的防空洞窗。绕到楼后,却看到地上散落着几只翠绿色鹦鹉的尸体,鲜艳羽毛在灰暗地面格外刺眼。朋友解释道这些鹦鹉是被爆炸声瞬间吓死的,心脏骤停。生命的脆弱令人心惊。过去三年,这座城市已被击中数次,但此次伊朗高超音速导弹的破坏力,远超以往想象。

作者家背后商场边的街道

玻璃窗已经全被震碎了

回到家,面对的便是一片狼藉:冰箱门被震开,高处的物品和盆栽摔落一地。万幸的是,白天已将窗户做了加固,玻璃没有碎,但多位朋友家中窗户尽碎。我的小猫惊恐地躲在床底深处,对最爱的零食也毫无反应,只是在角落里发抖。轻轻安抚完它并清理完地面后我刚想休息,工作群消息却疯狂弹出。俄罗斯同事发来消息:"我们单位魏茨曼科学研究所好像被导弹直接击中了,他家阳台上清楚看到多栋楼在起火!"

我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觉得应该只是导弹碎片击中了空地吧,毕竟商场这边确认被击中了。然而,图片和视频不断涌入:癌症研究中心半侧楼体被烈焰吞噬,连接廊桥断裂燃烧,火光映红夜空。说实话,视觉上非常壮观。越来越多的照片让我意识到,我熟悉的建筑几乎都受损,未起火的也门窗尽碎。我们实验室尽管没有被直接击中,楼内的冰箱门全被震开,警报声此起彼伏。精密仪器系统也都受到了严重损坏。

癌症研究中心半侧楼体被烈焰吞噬

连接廊桥断裂燃烧,火光映红夜空

巨大的无力感和对未来的失控感袭来。许多教授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动物房的实验动物即使幸存,也难逃冲击波影响。瞬间被烧成灰的果蝇、细胞培养物更是不计其数。在我看来,最令人痛惜的是那些由绝症患者捐献的样本。许多肿瘤患者、罕见病患者在生命终点,怀着对科学和未来的信念,将遗体或组织捐献给威兹曼,他们相信威兹曼科学研究所能去推动科学前沿制出一些新药,也希望能给世界上其他病人一丝生的希望。几十年来积累的这些独一无二的生物样本库,连同那份沉重的寄托,在火光中都化为了乌有。这远非几篇博士论文的损失,这是人类对抗癌症以及其他疾病研究的一次重大挫折,是共享知识宝库的巨大缺口。

初步估算下来,有将近50个实验室受到影响,光是修复损毁的建筑和更换仪器等,耗资就要高达40亿人民币——这笔本该用于探索未知、推动进步的经费,被迫投入战争的深坑。这再次印证我一直以来都坚信不移的想法:文明的倒退绝非去比较谁更悲惨。我们共享同一个星球,面对共同挑战,在战争面前都是命运共同体。悲伤让我难以入眠,不知明日研究所将如何,工作如何继续。但今天是周日,是以色列的工作日。这里的生活在战争阴影下仍维持着某种秩序。于是,强迫自己休息,几小时后还有组会。

损失惨重的实验室

睡了一会儿后,我决定先趁着超市都还开门去街上买些食物,以免往后情况会更糟糕。走到大街上,映入眼帘的就是满街的碎玻璃渣子。街上很多店铺的门窗全都碎得一点不剩了,大家都只能紧急用木板挡住或扯一片布遮住。这个场面也不禁让我想起了上个月我家被入室抢劫的惨况,小偷趁我不在家撬开了大铁门的锁,把里面上了锁的木门砸了个稀巴烂,硬生生砸进了我家。整个家里被砸得一团糟,小偷把能翻的东西都翻了个遍,看不上的都弄坏直接丢在地上,还在我婚礼前两周偷走了我的订婚戒指。幸好我的猫怂,躲得快,除了受惊以外没有受到过多的伤害。我很生气,但是也没有特别难过,一滴眼泪也没掉,毕竟钻戒没了以后还可以努努力再买,人猫平安就好。在战乱的地方,社会也必然是更加动荡的。以色列起码也是社会福利还不错的发达国家,都有人在战争期间要靠偷砸抢,就更不用谈饱受多年战争的那些第三世界国家了。

被小偷光顾之后的家

〈 2025年6月17日 星期二 〉

凌晨,与好友罗女士通话,不到一个月前,她曾作为伴娘参加我的婚礼。罗出生在伊朗圣城马什哈德,幼年随父母去往加拿大,后赴美。我们在牛津大学读本科时相识,她当时一袭红裙令人印象深刻,我们的友谊也从那天开始。后来毕业后,我来以色列读博,她去了布朗大学攻读法语文学博士。

我们正聊着近况,她突然停顿,声音变了调:"等等,突发新闻!" 她快速读出标题:"以色列空袭德黑兰,目标击中伊朗国家电视台直播中的电视塔,主播直播中断……" 消息令人震惊。罗立刻变得焦虑,因为她的亲人都在伊朗,父亲那边的亲戚都在德黑兰,而母亲的家人都在马什哈德。 她开始尝试联系父亲,过了一会儿,告知我联系上了,家人暂时安全,但她父亲说最担忧的是德黑兰地质结构易发地震,而这样的剧烈爆炸很可能会诱发大地震。

谁也没想到,这成为了罗与伊朗家人休战前的最后一次直接联系。随后,伊朗全国通讯中断。我们只能通过国际新闻了解德黑兰、马什哈德等地遭受空袭、爆炸以及马什哈德地震的消息。连日来,我们每天保持联系,互相陪伴,也尽力安抚她几近崩溃、不断哭泣的母亲,共同期盼战事结束。战争如此切近地撕裂着我最好的朋友的家庭,此刻我们不再是旁观者,必须成为彼此和家人的支撑,即使自身也身处漩涡。

〈 2025年6月18日 星期三 〉

这天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前往特拉维夫德国大使馆,希望能取回五月递交的申根签证护照,因为至今都没有消息。这场战争可能即将毁掉我博士阶段里最重要的一个月份。

被袭击后的特拉维夫市中心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被邀请去我领域内最厉害的两个顶会做报告,还争取到了和我业内顶尖大佬/我的未来审稿人一起就餐的机会。我被邀请去参加林道诺贝尔奖会议,这是年轻科学家一辈子只能参加一次的会议,而化学主题也是三年才有一次。我成为了全世界幸运的1/600被选中,也成为了以色列代表团里唯一的外国人。更可贵的是,我的摘要被参会者投票选中,这意味着我将在35位诺奖得主和将近千人面前展示我的科研成果,也是"化学前沿高光"板块里唯一的中国人。除此以外,我还受邀将前往默克(默沙东)的德国大本营参加今年的创新杯,我入选了竞争最激烈的药物发现组,今年全球有6个名额。这些机会说来好像很简单,但是背后是我无数个日夜比别人多付出的百倍努力。在以色列,争取资源的隐形壁垒始终存在且与其他国家相比非常夸张,而大多数的奖项与机会,我连入场券都拿不到,因为我是外国人。现在我的努力得到了响应,我的导师也全力以赴支持我,投入了太多的钱和心血。万没想到,目前阻挡我职业生涯前进一步的,会是那一纸签证,今天如果拿不到这张签证,我将失去这些全部机会。

在大使馆焦急等待一个多小时后,还是得到了坏消息:签证申请尚未开始处理。鉴于目前局势,使馆已经对公众关闭,仅服务德国公民紧急事务。走出使馆,坐在路边石阶上,失望、不甘和委屈让泪水无法抑制。我的导师也来电安慰,并商讨替代方案。我当然非常清楚世界上正发生更严重千百倍的苦难,个人际遇相较之下有多渺小,但这也的确是对我职业生涯的沉重打击。我需要时间消化并与现实和解,重寻希望,好好计划下一步努力的方向。

既然已经在特拉维夫,那就干脆去吃点好吃的吧。昨日盛传国防部大楼被炸,但街上多数店铺仍在营业。尝试了著名以色列来自加利利湖Buza冰淇淋的黑咖啡豆蔻味,浓郁醇厚的风味我超爱,也带来了些许慰藉。又吃了一碗拉面,拉面是典型的中东风味,不好吃,不过梅子酒味道还可以。吃饱喝足准备回家,步行去车站时,正好经过以色列国防部大楼。与想象中残破的景象截然不同,大楼完好无损,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光。市中心高楼林立,除大型商场关闭,公共交通和上班人群如常,仿佛昨日的空袭只是幻象。我从包里掏出我的一次性胶片机,记录下这以后将会被载入史册的时光。回程公交车上,刷到伊朗官方发布的视频:其领导人正轻抚一枚巨大的核弹头,配以威胁性解说。一股寒意顿时升起,这可能是自两年前哈马斯街头无差别袭击事件后,令我最不安的时刻。脏弹?核武器攻击?无人知晓伊朗会否在绝望中动用终极手段。看着窗外,我的内心纷乱。

〈 2025年6月22日 星期日 〉

又到了周日。凌晨工作群里,同事们还在安排白天的会议,试图在混乱中维持工作秩序。但现实是,过去十天我几乎都熬到凌晨五点最后一波导弹结束才睡,作息昼夜颠倒。更准确地说,几乎是只要没有导弹的时候我都在睡觉,保持体力。凌晨三点多,我准备休息时,本地好友撒女士发来一连串信息,英文全大写:"我们可能要进入三战了!!!"点开一看,原来是特朗普发推,美军已摧毁伊朗核设施。

撒是我本地最亲密的朋友,土生土长的巴勒斯坦人,虔诚的穆斯林。她的家族世代生活于此,直到1948年后成为被占领、被压迫的一方。我们常自嘲我们深厚的友谊源于共同的"夹缝"处境:在以色列,我们是"二等公民"和"非公民"。撒曾多次在边境为我与用"ching chong"羞辱我的士兵争执。我家遭劫报警前,她第一反应也是提醒我收起家中讽刺以色列的海报,以免被当地警察找麻烦。在阿拉伯世界,她因出生在这里拥有以色列国籍,被同胞视为"叛徒"。我也因坐标以色列,天天在网上被骂"精神鱿鱼",甚至经常收到"叛徒去死"的私信。撒虽然出生于一个穆斯林家庭,她身为家里唯一的女儿,父亲开店都以她的名字命名,支持她接受教育到现在读到博士。在家里人的支持和托举之下,她也相当争气,成绩一向数一数二,说着完全没有口音的阿拉伯语,希伯来语,英语和土耳其语。

那晚,我们在电话中宣泄对这个疯狂世界的困惑与无力,我们最担心的问题是万一核泄漏,当地无辜的百姓又将何去何从?后来我给罗女士打电话,她声音疲惫:"仍联系不上德黑兰和马什哈德的亲戚。妈妈一直在哭。" 她的平静比哭诉更令人揪心。此时此刻,几家欢喜几家愁,在我们为核灾难忧惧时,以色列社交媒体却弥漫着松口气甚至庆祝的氛围。很多人发帖:"考虑给未来孩子取名‘Donald’或‘Trump’了","Trump是我的新挚友"。站在他们的角度,我仿佛也可以理解:伊朗核威胁的解除,意味着犹太民族未来数十年最大的生存危机暂时化解。他们期盼一个无需恐惧核毁灭的未来。那一刻,我的感受也越发复杂。一方面我对这种"庆祝"倍感不适,但另一方面,我的心底不可否认地升起一丝隐秘的庆幸:也许,我25岁死于核弹的威胁暂时解除了?这念头带着些许自私的羞耻感,但是人性就是这样,在这种生死存亡关头,大多是自私的。

〈 2025年6月24日 星期二 〉

美军介入后,停火已成必然,唯一疑问是时间。很多人断言"就在今天",我半信半疑。但美军行动后,伊朗对以袭击频率的确锐减,日均警报下降到了仅仅一两次,这已经让我感到非常宽慰甚至有些感激。

昨日(23日)是小猫两岁生日。我去宠物店为他买生日礼物玩具和零食时,顺便给自己买了两块小蛋糕。将近凌晨为他简单庆生后,我突然感慨这只两岁小猫已历经"喵生"的大风大浪,我唯愿它余生安安稳稳幸福度过。收拾完已近凌晨,我边吃蛋糕边看剧,试图酝酿睡意。好不容易等到困意袭来时,撒女士信息又至——特朗普发推宣布停火协议达成!我瞬间激动了起来,对平民的惩罚是时候该停止了。好景不长,不到五分钟,撒女士又转发了阿语新闻,伊朗两大通讯社否认休战。随后以方确认停火,却再遭伊方高层否认。二十分钟内,消息反复,真伪难辨。我们也只能苦笑着说,等天亮看有没有导弹就知道了。凌晨四五点,伊朗官方开始"感谢军队",我预感这下应该尘埃落定了。停火时间定于清晨七点。根据过往与哈马斯、真主党、胡塞等停战经验,停火时间前必有一轮猛烈轰炸,所以我干脆决定不睡了。

小猫的两岁生日

凌晨五点,警报声如期而至。伊朗导弹密集发射,持续了两小时以上。我移至窗边寻找微弱3G信号,干脆在小红书上当起了"战地记者",以文字形式实时更新状况,网友也调侃"比新华社快"。清晨七点零三分,最后一次警报解除。我走出防空洞,拍下对面楼宇晨光中的景象,照片中仿佛一切都岁月静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感念这短暂的宁静,12日战争暂时结束,这12天仿佛被偷走了一样,而我现在我只想回家上床睡个好觉。

然而,这是终点吗?答案不言自明。生活在以色列,意味着接受明日的不确定性。自2023年10月7日以来近两年,没有人知道导弹将于哪个夜晚降临。我在十八岁初至此地,在希伯来大学学习《冲突解决》等课程。当时与来自埃克塞特大学的意大利教授同住,她教我阿拉伯字母,引我首赴约旦河西岸。此后,耶路撒冷成为生命驿站,我的每年夏天都在这里度过,一直到2022年我决定彻底搬来这里生活。七年前,小小的我在中东第一次看到炸弹爆炸的景象,彼时我年轻的灵魂,曾坚信这是一场因信仰而生的无解困局。七年过去,困局依旧,只是我早已不再相信这仅是信仰之争。人性的幽微与权力的倾轧,早已将其浸染得面目全非。而我,也渐渐习惯了与战争共存。

停战当日早上7点作者出家门时拍摄的对面楼栋

最后,感谢这十二天防空洞的隔绝,让我得以静心完成手头论文的最后修订,题为"Systematic DNA nicking reveals the structural logic of protein recognition"。本周,我们将把它投往《自然》期刊,预印本也将上线于biorxiv,欢迎感兴趣的朋友们阅读交流!这是我读博以来最大的愿望,希望文章能被顺利接收,不能的话就当作是这两年送给自己的战争纪念品吧。祈愿知识之光能穿透战火的阴霾,世界也能早日迎来和平的那一天。

(本文作者Yumi为魏茨曼科学研究所化学与结构生物学博士在读,之前本硕曾在牛津大学化学系就读,辅修圣经希伯来语和古叙利亚语,文章图片均为作者提供,作者日常还会用小红书账号yumiyiu分享日常生活。)

吉祥起名网 吉祥起名网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少儿武术 苏州武术 苏州少儿武术
阅读
分享

发表评论

快捷回复:

评论列表 (暂无评论,5人围观)参与讨论

还没有评论,来说两句吧...